隐喻认知视阈下《资本论》中资本的本质

按照莱考夫(Lakoff)和约翰逊(Johnson)的认知语言学理论，“隐喻是人类日常语言活动中的必须认知能力，概念隐喻的本质就是通过一种概念来理解和体验另一种概念的认知过程”。[1]3自从他们的《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一书出版以来，隐喻不再是语言问题，主要是一个思想和行动的问题，而只是衍生出来语言问题，隐喻的映射机制是具体生动的源域概念来映射陌生抽象的目标域，其反映的是人类思维的认知模式。这本书被看作是隐喻研究认知转向的标志。在哲学语境下，所谓实质就是本质，指某一对象或事物本身所必然固有的特定属性。

马克思终身进行“人的自由与解放”的探索实践，其倡导的“实践本体论”作为一种哲学思维方式科学揭示了人的存在。资本是《资本论》的核心概念，“《资本论》理论部分三卷共使用111种资本概念，一卷出场20种，二卷出场58种，三卷出场85种。一卷的主角是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 二卷的主角是货币资本、生产资本和商品资本；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社会总资本和单个资本；三卷的主角是商品经营资本、货币经营资本、商业资本、生息资本、借贷资本、虚拟资本、农业资本等。”[2]68恩格斯认为：“自地球上有资本家和工人以来，没有一本像《资本论》那样，对于工人具有如此重要的意义。资本和劳动的关系，是我们现代全部社会体系所赖以旋转的轴心，这种关系在这里第一次作了科学的说明，而这种说明之透彻和精辟，只有一个德国人才能做到，这个人就是马克思，他攀登到最高点，把现代社会关系的全部领域看得一览无遗。”[3]32马克思关注与人类社会生活和生产息息相关的资本，以高超的语言技巧和深邃的哲学思想深刻剖析资本的实质和功能，从认知语言学角度看，他善于运用人们熟知的概念隐喻的源域映射抽象的资本概念，揭开笼罩在资本上的面纱，使人们认知到资本具有物质本质、运动本质和人性本质，体现了其高超的修辞艺术。通过领略《资本论》的语言艺术之表，也可以有效地破解课程思政的话语困境。

一、物质本质

“资本”一词最早在1611年前后在英格兰首先使用，原意是“来自国王的土地赠与资本赠与”，是英格兰人建造新庄园的基础，其延伸含义是“原始资金”，因此在其谱系里反映了英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兴起。在经济学中，资本是一种资产，它可以增强一个人进行经济活动的能力。例如，在某种意义上，石头或箭是穴居人的资本，穴居人可以用它作为狩猎工具，而道路是城市居民的资本。亚当·斯密把资本定义为“他希望为他提供收入的那部分股票”。“股票”(stock)一词来源于古英语单词“树桩”或“树干”，至少自1510年以来被用来指农场的所有可移动财产。资本货物、实际资本或资本资产是已经生产的耐用品或用于生产货物或服务的任何非金融资产。资本与土地(或不可再生资源)的不同之处在于，资本可以通过人力来增加价值，即所谓的增殖。在当代更多的经济学流派中，这种形式的资本通常被称为“金融资本”，并区别于“资本货物”。

人类的生活要以物质生产作为基础，人类渴求彻底把握世界、了解世界以及改造自然以确立自身的地位和价值。在一系列的实践过程中，人类习得并传承了实践经验，对客观世界和自身的行为思维有了正确的判断、解释和评价。物质生产实践是人类生存发展的条件, 是全部社会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基础。“人的思想是否具有客观真理性，这并不是一个理论问题，而是一个实践问题。凡是把理论导致神秘主义方面去的神秘东西，都能在人的实践中以及对这个实践的理解中得到合理的解决。”[4]18人类的实践活动既是物质活动，又是社会创造活动，为人类社会的发展提供动力并建构人类的生存方式。人们在改造、认识自然界的实践中，也同时进行自我改造，包括其生理结构、人类社会关系和人类思维方式诸方面。人类社会进入资本主义社会后，工人通过生产实践意识到资本是一种物质，是有价值的可交换的商品；资本还是可以自行增殖的货币。按照莱考夫和约翰逊的概念隐喻的源域和目标域的映射(mapping)机制，“隐喻投射是主要的 (因素), 因为它促进了源域语言的使用和目标域的概念推理”[5]208。物质是具体的、容易使人理解的概念。在《资本论》中，马克思借助概念隐喻发现资本和物质具有共性，可以通过类比和映射机制揭示目标域的资本性质和特征，拟物(Quasiphysical)隐喻把物质映射为不变资本，剖析资本具有物质一样的价值性；把物质映射为不变资本，帮助人们理解不能直接识解的资本概念和资本的形成发展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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